故事的基本命题是:因为爱,人可以行走在真理之中。

【瓶邪.老宅诡事】第一章 婚宴

第一章 婚宴

 

东北的深秋非常冷,我从屋里出来,到院子里风一吹就被冻得哆嗦。走到一棵大杨树下,树叶子黄了大半,树下倒是挡点风。

我深吸一口气,从怀里掏出一根烟。

我跟闷油瓶头一天到吉林,参加了婚宴,朋友又说还要回老家办场酒席,村里更热闹,就非拉着我们一起再吃一顿。我正巧也不太想回去,又心想一份红包吃两顿不容易,问了闷油瓶,他当然是没有意见的。

朋友是毕业回到家乡创业,如今也是阔绰的大老板。我再次见到他着实没认出来,变化很大,以前是黑社会小弟,现在是黑社会大哥。他长得倒是不凶,但人高马大,一般人不敢惹。

没变的是开玩笑口没遮拦,见到我身边的闷油瓶就问:“呦,电话里不是说带弟妹过来,我怎么就看到一个大老爷们?”

我哪里说过这话,他大概是看闷油瓶一直冷着脸,想缓解一下尴尬的气氛,哪知这么一说连我都尴尬了,我赶紧摆手意思是我们先进去坐了。

闷油瓶倒是给面子,冲他微微点了下头,他就乐呵着给我们递烟。我还没来得及接,闷油瓶已经抢在我前头把我那根也接过去了。我说过我要戒烟,他记得倒清楚。

朋友见状一愣,我讪讪地收回手,只得说戒了。

可婚宴上抽烟的人太多,我被烟味熏得心里直痒痒,闷油瓶又像个铁面神一样戳在我边上,我再怎么抓耳挠腮他都无动于衷。想着我就有点郁闷,借故说上厕所,溜了出去,门口又碰上老四,就是我这朋友,他原来在宿舍排行老四所以大家都这么叫。

我偷偷找他要了一根,老四瞪着眼问我:“你不是戒了?”我说:“正在,得循序渐进。”他听后突然一笑,搂着我的肩膀小声道:“你那哥们到底是你什么人,连抽烟都管,还真是弟妹?你也不用瞒我,其实我听说过一些小道消息,这种事儿兄弟我也见过,不膈应。”

膈应是句东北话,我理解他的意思,可我拿到烟心里已经有点急了,哪还有心思跟他掰扯,就玩笑道:“弟妹个屁,要叫你也得叫嫂子。”我印象中好像比他大一些。

老四笑着在我背上拍了一下,还说:“好嘞,等你回来我就去给嫂子敬酒。”我虽然知道他是开玩笑,还是嘱咐了句别他娘的乱说话。

 

我绕到大杨树的背后,把烟叼在嘴里,伸手又掏出老四刚刚一块给我的火机,点上手都有点抖。

这个院子很宽敞,中间是一排砖瓦房,刚盖不久的样子,瓦都是亮的。院子一圈都是大杨树,有些年头,树干很粗枝叶也茂盛。往远看还有山,天高云淡的,景致让人心里豁然开朗。

我猛吸了一口,吐出来,再呼吸一下北方山村里干爽清新的空气,顿觉浑身都通畅。

结果一转头,差点吓出声,闷油瓶正一动不动地看着我。

我夸张地叹口气,指责道:“小哥,你这样无声无息的,是会吓死人的。”

闷油瓶也不说什么,又伸出他那奇长的二指,不费吹灰之力就在我眼皮底下夹走了我辛辛苦苦寻来的宝贝。我瞪着他的手几乎是脱口而出一句谎话:“这是戒烟用的替代烟草,不一样的。”

闷油瓶本来要扔掉烟的手停了一下,他看我一眼接着竟然低头抽了一口。

我又差点忘了他也是会抽的。

闷油瓶有模有样抽了一口之后,就把烟扔到了地上,踩灭,也不揭穿我,只是抬眼看我。

我跟他对视了几秒,他仍旧沉默着盯着我,我心里又纳闷起来,这啥意思,还真要我面树思过?我就叹口气,准备转移话题:“小哥,你看我朋友人还不错吧。”

闷油瓶眉头一皱,却道:“我好像来过这里。”

我一愣,不知道这句话代表什么意思。

 

闷油瓶一定去过很多地方,之前的百年时间里,他都奔波于全国的各种地方,多是山川和古墓。但他去过的地方都是与他的目的相关的,换句话说,如果他来过这个地方,说明这个地方很有可能与那些谜团有关。但这里却是我从没有涉足过的地方,难道是我遗漏的一环?

我突然感到头皮一阵发麻,太久没有再想起之前的事了,现在闷油瓶一句话,又把我扯回到了一些记忆之中。

我问道:“你来过?什么时候?来干什么?”

闷油瓶也望向远处的山,道:“不记得,但是这里给我的感觉很熟悉,我可能来过。”

我也想了想,道:“会不会是因为这边离长白山很近,你去长白山的路上经过?”

闷油瓶只摇摇头,指着那些山:“山形的走势好,宜葬。”

我也仔细看了半天,却没看出什么。我本来对风水研究得就不多,这方面的知识欠缺,再加上眼前的山,大多都被开垦种上庄稼,还有的地方被挖了,怎么看也不像是保留着几百年前的山形。要是有古墓,肯定是有百年以上历史的。但闷油瓶这么说我也不能不信,他比我懂,也从不会开玩笑,说的话就是金口玉言,不会掺假,除非他故意瞒我,如今也没什么理由了。

“你要在意的话,要不找人问问。”我看向闷油瓶,突然发现他眼里有些别样的情绪,倒有几分像是当年他站在雪山上时的那种感觉,似乎在出神。我用手在他眼前晃了晃:“还真有问题?”

闷油瓶这回转眼看向我,道:“也没必要。”

我一想也是,连青铜门都被老子封上了,汪家也基本垮了,还有什么能蹦出来整啥幺蛾子,就点点头。

我们又说了几句,老四从门里出来朝我们走来。他满脸通红,一看就是被灌了不少酒。我笑道:“你怎么扔下新娘子自己跑出来了。”

老四走过来又顺手给我们递烟,刚掏出来想到了什么,冲我古怪一笑,只给了闷油瓶,道:“这不刚倒出空跟你叙叙旧吗。”

叙旧其实昨天在电话里已经叙得差不多了,只不过基本一直听他在说,我自己这十多年经历的事情,实在说不明白,我也不觉得他会有兴趣。我笑了笑,直接指着对面的山问道:“那边你熟吗?”

老四眯着眼睛看了看:“那是九队儿,我大爷家就在那边。”

“队儿”好像是之前的生产队的简称,改革开放之后倒是保留了下来。

我点头,老四忽然问我:“你现在是不是捣腾古董呢?”

我笑了出来,他这种说法好像我是搞古董批发的,不过也差不多。我借用他的词儿:“行情不好,不怎么捣腾了。难道你家有古董需要我鉴定鉴定?”

老四却道:“古董没有,我大爷家那边儿倒是有一个老宅子,人说有年头了,是前清的,村里的老头老太太都知道。”

我倒是真没想到,这种村子里会有前清的古建筑,便问:“现在还有人住着?”

老四的脸上瞬间变色,像是有种恐惧感。“哪能住人。”老四忽然用很低沉的语气道,“邪乎着呢,早些年破四旧的时候有人带头去扒,听说没成,去的人都死了。后来就一直空着,没人敢去啊。”

他说得煞有介事,但现在很少有事情能勾起我的兴趣。而且想到他这个人念书的时候就特别爱演,总是大惊小怪的。我心说快四十的大老爷们还拿这种糊弄小孩的事来逗我,真没意思。

想着我就偏头看闷油瓶,没想到他眉头一皱,似乎在思索。

我转脸就问老四:“你说详细点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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