熙山居

【瓶邪.朝暮】断魂2

……闷油瓶低头似乎在想措辞，想让她能更容易听懂，然后缓缓地道：“鬼上身。”

——02

大妈一听，吓得就跌坐在地上，别说是她，连我也是一惊，我们两个同时道：“你说什么？”
闷油瓶随即大致解释了一番，原来是与那只被杀的鸡有关。杀鸡的地方也有说法，是座桥，而且这桥有些年月了，甚至可能有百年以上的历史，桥和路口这样的地方，就是人们常说阴气重的地方，都是和另一个世界，说白了就是阴间的接洽点，人们烧纸钱也经常会选择这两个地方烧，而家禽的血又会加强这种类似某种磁场的影响力，那只鸡又刚好绕着桥跑了一圈，血也圈出了一个圆，搞不好已经把路过的孤魂野鬼给圈在里边了。
鬼魂没法离开，或者找不到出路，就可能找人帮忙。
我听闷油瓶的意思就是，那小孩很有可能被一个路遇的鬼魂给缠上了，而且给带走了，去了某个地方。如果真如闷油瓶所说，那么小孩的处境可能相当危险，先不论会不会真的有鬼魂害她，小孩自己跑出很远的地方，如果进了山里，就很容易遇到不测。
大妈急得快哭了，拉着我的胳膊就求闷油瓶一定要帮她找她孙女，我心说你求闷油瓶老是拉着我干嘛，大妈就一边拉着我一边带着哭腔说：“吴老板啊，你可一定得帮帮我，我男人上镇里开会去了，他就是在家里，肯定也不如你和你男人，我实在没别的办法了。”
我心里一个激灵：知道的还挺多啊？！
我甩开她：“我警告你，别他娘的乱说，他脾气不好，一生气就喜欢打人，村长都不放在眼里的。”大妈不听，又来拉我。
看了看闷油瓶，后者看我们两个大约像是在看两个智障，他叹口气，道：“她走失多久了。”
大妈立马止住哭喊，道：“加上我洗衣服时候没见她，差不多两个小时。”
“她走不远。”闷油瓶说着就动身：“再找找看，每一户都找。”

我也认为无论是不是鬼上身，总归是要小孩自己走，这样的话两个小时的时间，一个四岁的孩子也确实走不远。
村子里地形复杂，不熟悉的人会绕圈，那如果是不熟悉村子的鬼呢，搞不好也会给绕了。我们挨家挨户的问，而我注意到，闷油瓶会多问一个信息，就是这家最近有没有办丧事。
他第一次这样问，对方差点气得跳起来，我连忙解释说这是我们请的大师，大师性格比较直，就是想看看有没有生意可做。回头我就对闷油瓶道：“我的亲哥，你这样问是会被打的，虽然他们打不过你，但是我们以后在村里也不好混。不过你问有没有办丧事做什么？”
闷油瓶皱了皱眉，道：“很可能是最近刚死的。”我理解闷油瓶的意思，这鬼之所以上身，恐怕是有什么生前遗愿，如果是死了很久的鬼，可能不会有这么大执念，一般刚死的鬼可能比较想不开。
这村子闭塞，有人家办丧事，全村都会知道，我们虽然是外地人，但也不会完全不知道，何况大妈也说最近村子里没有死过人。难道这鬼不是我们村的？是隔壁村的，来串门了？
我们又在村里找了一圈，还是没有看到小孩的踪影，而且竟然没有一个人看到小孩，这也非常离奇。
回到大妈家门口，确定孩子也没回家，闷油瓶向村后的山上望去，道：“去山上看看。”

村后的山我去过很多次，山上树木茂密，生态环境还是很好的，但也因此常有野兽出没，好在都是比较小型的，只要不是成群结队，危险性不大。我们一路喊着小孩的名字，但一直没有回应。很快走到了一处山崖边上，这个山崖村里人叫它断头崖，形状比较奇特，像是一把巨斧，而且以前也常有人失足掉下去，所以村民都比较忌惮。
大妈开始忐忑起来，我虽然平时和她不对付，但也绝不会希望孩子出事。
三个人走到山崖边，都要探头向下看，这山崖光秃秃的，没有可以固定身体的植被，可偏偏又是往深山里走必须经过的地段。
大妈被我拦下了，可接着闷油瓶也拦了我一下，我啧一声，却也没执意走到边上。
闷油瓶独自摸到崖边，微微伏低身体，向下看去。
他做事从来都是靠谱的，倒也不必担心，只是我脑子里忽然有什么一闪而过。
如果闷油瓶的想法是对的，最近村里有人死了，然后鬼上身，可村里并没有人家办丧事。我不禁有些毛骨悚然，难道不是没有人死，而是没有办丧事？那就是有人悄悄的死了，而死讯还被掩盖了，这就死得蹊跷了。

闷油瓶身形一顿，显然是发生了什么，我一下按捺不住了，也凑过去看，闷油瓶这下倒是没拦我，而是伸手拉住我的腰，我探头往山崖下一看，下边草木茂盛，郁郁葱葱的，但在草木的掩映中，仔细一看就能看到，竟然有一只人的手从草里伸出来。
“我操。”我惊道，“怎么有只手？”
大妈嗷的一嗓子，就要冲过来，我奋力拦住她，告诉她不要冲动。
这时闷油瓶回头对我们道：“不是小孩，是成年人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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